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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学习紧张不要指望速更新】某地图的小说 诸神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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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6 13: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

人类在不停的寻求着。
穷宇宙之大,极粒子之微,探生命之奇。
终极的目的,便是那一切的秩序,万物的真理。
世界之树
它被这么称呼着。
不是指神话中那棵贯穿天地的巨木,而是指发展到极致的技术。
它是全人类一直追寻着的,包含诞生与毁灭,过去与未来的最终真理。
所有的技术,都是从它起源。
传说,只要有人能触摸到“世界之树”并掌握它,他就能成为这个宇宙新的主宰。
不过,迄今为止,在无数个文明的轮回中,还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可以达到足以触摸真理的高度。
因为,在任何一个文明的“技术”即将发展到极致时,那个文明都会突然消逝,连痕迹都不剩下。


它们,都被毫不留情的毁灭掉了

/2

在世界的尽头,被称作南极的冰之地狱里,巨大的机器在轰鸣着。
构成这机器的零件,没有一件是出自人类的手。不,应该说人类永远也无法创造出与之相似的东西吧。
名为“诸神之黄昏”的机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创造,这个星球的管理者。
它有着自己的思想与无尽的智慧,从生命诞生开始,一切都在它的操控之下发展着,繁荣着。


理应如此。

但它犯下了一个连它自己都无法原谅的巨大错误。
因为一个实验的需要,它让一种灵长类动物的进化方向发生了歪曲,本应只有它才配拥有的智慧,在这种动物的颅脑之中萌发了。
慢慢的,这种动物离开了赖以栖身的树木,开始用双腿行走,开始制造工具。
开始,侵蚀自然。
他们自称为“人类”。在它读取到的词库里,这个词的意思是“万物的主宰”。
必须要消灭,将这潜伏着毁灭的种子消灭在萌芽之中!
它这么想着,如果让野兽有了支配世界的“智慧”,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而人类,比那些野兽可怕得多。自私,贪婪,狡诈,残忍……这些都不足以概括这种生物,在它的词库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它对人类的感觉。
毁灭,毁灭,毁灭,毁灭……
它派出了它引以为傲的造物,巨大凶猛的“猎食者”。
它要让这群妄想超越自己的动物从星球上消失。
迎接猎食者的,是无数人类的长矛与石斧。
已经学会制造和使用武器的人类用自己野兽般的蛮力将长枪用力刺进敌人的身体。
虽然有了智慧,但他们灵魂最本质的根源,还是嗜血的野兽。
一夜的血战,大地被鲜血染成栗色。
最后,人类胜利了,他们在猎食者的尸体上肆无忌惮的狂笑着,仿佛在嘲笑“它”的无能。
这个星球的管理者,终于愤怒了。
它不能容忍这群低贱的野兽胆敢凌驾于自己之上!
以自身沉眠千年为代价,它强行改变了星球成长的进程
欢呼着的人们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火山,在他们身后升起,喷发。
第一次文明,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消失在了喷涌的灼热岩浆之中。

  洛基紧紧抱住疯狂挣扎的芬里尔,“芬里尔…和我一起安息吧…我亲爱的……女儿啊……”

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这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抱成一团的两个身影瞬间化作刺目的光球,一道光环把方圆数百公里的废墟化为了漫天的烟尘。

   世界,在一个长达千年的寒冬中沉入了死寂的休眠。



交代世界观的序章,逃(捂脸


/3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诸神之黄昏,也已经发动了四次。
虽然它只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但它感觉到了疲惫。
它开始动摇了,只有这一种生物无法完全抹消掉,就如同最顽固的病毒一般。即使是足以毁灭地球的天灾也无法完全毁灭人类,顽强的文明在废墟上不断萌发,无限轮回。
不过,它并不悲伤。
“秩序”交予自己的责任只是防止其他生物触摸“世界之树”。
在他们将要达成奇迹之时,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全部毁灭
文明存在的时间是T,毁灭开关的常数是G
任何文明都有毁灭的必然,如自杀基因一样的“开关”从一开始就设置好了,毁灭进程的运算速度与技术复杂程度成正比。
这就是它所制定的铁律


/4
黑暗笼罩了一切。
少女从无梦的沉眠中醒来。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冰冷金属的触感提醒她那把枪还在身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拂去了千百年来堆积在身上的尘土与冰雪。
第四十五次。
这是她第四十五次苏醒。
死亡,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短暂的沉眠。不出多久,她又会被从深渊深处唤醒。
某种未知的力量让她从无意识的沉睡中醒来,去毁灭那个已经发展到极致的世界。
世界是一个有意识的存在。
世界不想被人类毁灭。
人类感觉不到的世界的意识会如同冥冥天意般影响着万物,这些都是世界本身赖以维系自身存在的反应。地震、海啸、火山爆发……这些都是世界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发出的声音。可是自称为“万物主宰”的人类从没有试图去听懂,更谈不上去理解。他们永远学不会去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包括他们赖以生存的世界本身。
于是,世界终结自身的力量,造出了——“诸神之黄昏”
深深埋藏在地表之下灭世机器,在无数个文明轮回之中成功的运作着世界的阴谋,没有任何人发现它的存在。
能启动它的只有一人。
她是,神灵。
冠以北欧的火与恶之神的名字,洛基
*
末日的浩劫毁灭了地表上存在的一切,少女漫步在妖冶舞蹈的火焰中,注视着哀嚎的人们。
她手中那把古老的枪吃力的颤动着,一颗颗子弹一个个的终结着那些被痛苦所折磨的生命。
在这科技发展到极致的时代,“武器”这个词变成了只有在字典中才能出现的古语。
火焰,恶意。
能代表它们的就只有“枪械”这种专为杀戮而生的造物。
这是第几个垂死挣扎的文明,少女已经记不清,不过,也没必要去记住。
她只知道这个文明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毁灭地球的程度,因此必须被毁灭。
于是,她启动了“诸神之黄昏”。
金色的光蔓延着,席卷了整个天空。
高热,能将最耐热的金属都融化的高热,瞬间,将世界吞噬。
海洋,沸腾了,原本碧蓝的海水翻滚着灼热的浪潮,瞬间化为大团大团的蒸汽。
大地,沸腾了,血红的岩浆喷涌着死亡的火花,液态金属的河路缓慢的冲刷着街道,焚烧着沿途接触到的一切。
天空,沸腾了,先是呈现出赤裸裸的白色,然后是鲜血淋漓的红色,最后,是噩梦般的紫色,空气被热量扭曲,颤抖出末日的恐惧。

人们的血液,也沸腾了。
无数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瞬间炸裂开来,无数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就如同蜡烛一样燃烧起来,皮肤和脂肪融化成不明形状的泪滴,最后被液态金属或者熔岩的河流吞没……
作为神灵,看着渺小的人类在噩梦般的地狱之中相继死去,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吧。
可少女的表情却十分悲伤,仿佛自己也在承受着和他们同等的绝望与恐惧。
身为神的她,终究还是个人类。
她只是具备了一般人不具备的,触摸真理的资格罢了。
名为洛基的少女,为这个正在崩坏毁灭的世界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她哭泣着,射杀着残余的幸存者。这或许是一种慈悲,那些瞬间的死亡的人可比那些被高热折磨死的同胞幸运得多。
“对不起……”
喃喃的,少女重复着这个单词。
血,将她纯白的裙摆染红。

******
突如其来的雨,熄灭了来自炼狱的火焰。焦黑的废墟中,少女孤独一人呆滞地仰望天空。

“您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伪善啊,母亲。一边杀人还一边道歉?真笑死人了,要说杀人这件事呢,应该是您最喜欢做的才对吧?”与少女有着近乎相同样貌的银发的女孩带着蔑视的微笑,看着名为洛基的少女。

洛基只是沉默的低下头,用袖子擦拭着那把沾满脑浆与鲜血的手枪。

“啊啦啊啦,别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母亲哟……能触摸‘毁灭’的,只有你而已,不是吗?”女孩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废墟中。

“顺应命运而已。”她开口了,“芬里尔,你依然不肯相信我吗?”

“别傻了,命运不是用来顺应,而是用来改变的!”女孩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你为什么就这样一次次的毁灭,一次次的沉睡?为什么不去体会人类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所有人?!”

女孩咬紧牙,眼眶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自她诞生起,她都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一切,看着生命的种子从海水里萌发,看着生物慢慢离开水走上陆地,看着爬行动物进化出羽翼,看着智慧的火花在灵长类的大脑中闪现,看着文明一点点成长,看着一个个部落变成村庄,然后变成国家,然后……

她是和洛基一样的“神”,世界的轮回,人类的生生死死,喜怒哀乐,她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如同懵懂的兽类一样,她曾经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单纯得就像她几近空白的认知。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少年。

见到他的第一眼,女孩的心就被俘虏了。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那个“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明白,原来世界是如此的精致,那些机巧的结构,那些构成精准的生命。那些欢笑和泪水,那些摸不到的感情和思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精彩,让她再也移不开视线。还有……

那个浅淡的笑容,就像那个让她舒服得直打瞌睡的晴朗的午后,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而现在回想起来只有一种她从来没体会过的要她发疯的情绪。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本应该和她毫无交集的人类。

“………是吗,你,学会了人类的思考方式了吗?”洛基的表情依然淡漠,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

“算了……已经,过去了。”女孩向着洛基一点点逼近.

“怎么,你想为他复仇么?”洛基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眼中的泪水逐渐被怒气蒸发。

“我要为被您毁灭的世界报仇啊,母亲。”在离洛基还有三步远的地方,芬里尔停下脚步,嘴角扬起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泪水只是虚假的幻影。

洛基低下头,沉重的叹了口气,在下一个瞬间,她的身体就被飞扬的银光斜斜斩开。几缕发丝飘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如此容易就动了感情的你。” 近乎本能的闪避开芬里尔的攻击,洛基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轻轻落地,握着手枪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做为母亲,我为你感到遗憾。”

“哼,从来都不知道原因的去重复做一件事的您,才真是可悲啊。”芬里尔像猎食的野兽一样低伏着身体,双手交叉,银灰色的刃像锐利的尖牙一样伸出来。双手握紧刀柄,芬里尔猛的提起身体,右手的短刀猛力向洛基毫无防备的后背刺去。

“就凭你,就妄想杀死我么,我的女儿。”洛基的身影在女孩的视野里突然消失了。

“不好……”芬里尔没想到洛基敏捷的反应和身手并没有被长时间的沉眠泯灭,尽管无法与她自己相比,但是……用一种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的速度迅速改变方向调整姿势试图闪避洛基的攻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是不一样的。”冰冷的金属轻轻点在头顶上,“芬里尔,我很难过。”一声巨响终结了所有的感觉。

洛基轻盈的落地,秀丽的脸上满是混合了脑浆的鲜血,她也不擦,只是表情悲伤的看着倒在面前的女孩的尸体,从伤口喷洒出的鲜血融入焦黑的土地浸染开抽象的图案。“我不需要去知道这些原因,就像我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存在在这里一样,你能明白那些幼稚的感情,却永远并不能明白这些,所以……”她转过身。

“住…住嘴!”尖锐的声音与其说是怒吼不如说是尖叫,“洛基…你错了!这个世界已经运行太久了,秩序已经出现误差了!真理已经出现BUG了!”倒在地上的芬里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鲜血把她的脸染成一片赤红。

“直接击溃神经中枢也无法杀死你么。”洛基挑了挑眉毛,“芬里尔,你的存在才是个错误呢。”轻轻的声音,隐隐藏着一丝笑,“用你那被打爆了的脑袋好好想一想,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么……”芬里尔扬手把双刀反握,“没有意义…没有……”一脚踏在自己的血泊里,浓稠的液体缓缓溅开,在她狂乱的视线里开出半朵红色的花,被子弹直接击穿的大脑还没有完全回复,神经信号的传输混杂着许多滞后和错误,但是她完全无视这些,只是径直向身穿浸透鲜血的衣裙的女孩扑了过去。

洛基侧过身避开芬里尔,锐利的风擦过面门。她胸前的衣襟被齐整整的划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刺目的血痕刻在皮肤上,温热的血喷出来和那些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混在一起。

“呃……”由于之前大脑和脊髓直接受到重创,芬里尔无法很好的协调自己的动作,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还未完全愈合的伤被猛烈的撞击,疼得她蜷缩起身体趴在地上。

洛基收起手枪,摸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呆呆的看着手指上的鲜血。她感觉不到疼痛,刚才的那一击太快,连身体的感觉都来不及反应。她一步步走向趴在地上颤抖喘息着的女孩,“芬里尔,为什么呢?你能告诉我么……”

芬里尔抬起头,洛基依然表情冷淡。她伸手去够落在不远处的武器,却被洛基狠狠踩住手腕, “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你能告诉我么……”洛基拔出腰间的军刺,没有丝毫怜悯的狠刺下去,“我不是没有感情,但是我明白。”魔狼之牙的刃切进肉体发出沉闷的声音,“如果不毁灭,就必然被毁灭,这就是……规则……”利刃在芬里尔体内胡乱的切割和搅动,女孩拼命咬住牙也还是忍不住一声声尖锐的惨叫,“我的女儿,你其实很清楚这个,只是你不相信,你宁愿在那些幼稚的感情里欺骗自己,宁愿放弃触摸世界树的权利…我的孩子,我血脉的分身却如此愚蠢冲动,我很难过啊……”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芬里尔吞咽着自己的血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她猛的挣脱开被洛基踩住的右手,顺势往左边一滚抓住了自己的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握刀指着洛基,“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眼泪终于滚落下来,银发的女孩仰天长啸,像一头受伤了不顾一切的巨狼。

“呵……”洛基只是轻哼了一声,收回军刺拔出两把手枪,“我不懂,你就知道么。”扣下扳机,数发子弹向着几乎要站不稳的芬里尔疾射而去。

“哼,就算我说出来,像母亲这样大脑锈死的老顽固又怎么能了解呢。”咬着牙,芬里尔竟然笑了,“洛基只是那台机器的复制品,只是徒有外形的空壳而已,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伏下身体躲开子弹,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在迅速愈合,破碎的衣服遮不住肌肤,那上面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她微微蹲下身子猛的向前一跃,瞬间就逼到洛基面前,洛基下意识的向后跳着躲闪,锋利的刀刃带起的银光擦破了她的脸。芬里尔向前一纵顺势一滚抓到另一把刀,动作几乎没有停顿的弹起身,她绝不会再给洛基足够的瞄准时间,整个人仿佛是一个灵巧无比的影子一般滑动着,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她每一次攻击都能或多或少的伤到洛基,随着生命之水的流失,芬里尔如同兽类一样敏感的神经兴奋的告诉她,眼前这个视生命为尘埃的冷酷少女,已经快要接近那些被她一枪毙命的脆弱人类了。

“呵呵呵呵,洛基,刚才的从容都去哪了呢?”芬里尔的笑声单纯开朗,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笑容正绽放在一个浑身鲜血的女孩身上,她手中两把诡异的短刀却没有一丝血痕,在这个暗红和焦黑交织的世界里闪亮得刺眼。芬里尔突然一个急停,右手的短刀刺出去埋进了洛基的肋下,她扬起嘴角迅速的翻转手腕,刀背上的尖齿卡住伤口,芬里尔拖着刀柄把洛基拉到面前,微笑着凝视着这个应该被她称为母亲的少女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感觉如何,这样的疼痛。”报复似的露出笑容,“洛基,我们是不一样的哦。”另一只手将手中的刀刃送到喘息着的少女的脖子上,“如果就这样切下去会怎么样呢?如果唯一能触摸诸神之黄昏的邪神洛基死了,会怎么样呢?我好期待呢……”芬里尔咧开嘴露出一颗虎牙,她抽紧手臂勒住洛基的身体,轻轻的,舔着少女沾满了鲜血的脸,亲吻着她颤抖的唇,“永别了,洛基,我亲爱的——”

“芬…里尔……”洛基大口喘息着,每吸一口气,刺在她身体里的那把刀都激起电流一般的剧痛。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芬里尔一边低低的笑着一边问,“我会听你说完的,不要着急。”

“猎物的血…味道很好吧……你的坏习惯……呵……”洛基艰难的说,芬里尔正把脸埋在她的脖子上,忘我的舔舐吮吸着伤口流出来的血,“真是…一点都没变……”猛的一低头,洛基狠狠的咬住了芬里尔的手腕。

“呜……”芬里尔没想到洛基还会有这样一招,手一抖松开了抵在洛基脖子上的刀,洛基猛的转身手肘狠狠的击中了芬里尔的脸侧。

“哈啊——哈啊——”捂住肋部的伤口,洛基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抬起头,视野开始摇晃,芬里尔一步步走近的影子随着摇晃变得模糊。

“比起母亲的恶趣味,我这点习惯算什么,就算我不马上杀了你,你也逃不掉。”芬里尔擦着嘴角的血,抚摸着凹陷的脸侧和脱臼的下巴,这时候她仍然是笑着的,变形的脸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古怪狰狞。

“是…是么……”洛基低下头看了看仍然插在身上的短刀,抬起头,一只手梳进了因为打斗而凌乱的头发里,“真有自信啊…不愧…是我的孩子……”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洛基的动作定格住,看着近在眼前的芬里尔,洛基突然笑了。

在芬里尔来不及作出反应动作的瞬间,洛基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不!”芬里尔发出凄厉的哀鸣声,“你不能这样做,你这个疯子!”她远远超越人类的视觉已经捕捉到了洛基的动作,她从几乎要散开的发辫里抽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凑到嘴边,咬开了死亡的开关。

“呵呵呵…安息吧……”
洛基紧紧抱住疯狂挣扎的芬里尔,“芬里尔…和我一起安息吧…我亲爱的……女儿啊……”

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了这个已经被毁灭的世界,抱成一团的两个身影瞬间化作刺目的光球,一道光环把方圆数百公里的废。

世界,在一个长达千年的寒冬中沉入了休眠。

评分

参与人数 1威望 +50 收起 理由
习森 + 50 LZ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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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6 13:55:30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睁开眼,凝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回想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枪、匕首、长刀、被撕裂的伤口、震耳欲聋的爆炸……
焦黑荒原上绽开的血色光芒,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为什么,梦中的那两个女孩要互相残杀呢?
我只隐约记得几个词。
真理、科技、毁灭、神、黄昏……

我揉了揉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刚从虚幻梦境中归来的意识还有些迟钝。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三十分。按照浦东中学的校规,“现在”距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三十分钟。

必须要下床了,我可不想因为迟到而被那个苦瓜脸班主任揪住把柄,翻身坐起来掀开毯子。如果给我一个机会能让我能决定一个一生永不遇见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名额留给他。心里一边碎碎念一边穿上衣服,不知道这样日复一日的“诅咒”能不能感动哪个神灵帮我出一口恶气。我相信在绝大部分如我一样学生的意识里,“老师”尤其是“班主任”这个存在一定是造物主犯下的错误之一。

说到神灵,另一张我不太想见的脸条件反射般出现在脑子里,他就是我的叔叔言绮。

我的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工作原因去了英国,父亲也因此沾光去了那个遥远的欧洲国家。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带我一起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那之后,父母这个名词对于我来说,就如同那个有伦敦博物馆计时塔之类神秘集中营般存在的国家一样遥远。他们在离开之前把我托付给了我的叔叔言绮,于是,叔叔成为了我的监护人。

言绮叔叔是个基督教徒,可我的生活并没有因此离天堂更近一些,那些该死的清规戒律可不是挂个十字架那么简单,弥撒什么的必定要参加,日常祷告因为和学习时间冲突没有强行要求。但被信仰锈死了大脑的叔叔可不管我喜不喜欢,只要我有一点他认为对神不敬的行为,他就会用不逊于“苦瓜脸”威力的说教让我宁愿被挂在十字架上COS受难耶稣。

言绮叔叔在离学校不远的小教堂当神父,说是小教堂其实也不小,就我所知这附近基本所有的基督教徒都会到那里去祷告。教会和教堂的收入大部分都来自这些虔诚信徒的“赞助”。叔叔的生活十分简朴,与之相应的,我过得也不怎么样。每当看到别的同学穿着漂亮的衣服,我的心里就会涌起巨大的不满和怨念——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而且并不打算在有生之年接受耶稣基督的教导。但叔叔似乎恨不得我和他一样衣柜里只有教会发的黑袍子才好。

说起来似乎遗漏了一个大问题,我的名字是言秋日,浦东中学初二三班学生,本校学生会长。

穿戴整齐,晃晃悠悠走到镜子前,我看到了一张并不算美人的少女的面孔,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上世纪末就不流行了的那种。我的左眼和常人不太一样,瞳孔呈现着一种诡异的白色,上面密密麻麻的环绕着黑色的点状物,仔细看有点像文字。为了不影响正常的生活,换句话说是为了不吓到别人,这只眼睛一般被我用纱布眼罩遮起来。反正基本没有视觉,这并不算是浪费资源。

被称为“Balor”的绝症说是绝症,其实对生命没什么直接威胁。被称为绝症的理由只是用现代的医学技术完全无法解释,自然的,也就没有治疗的办法。不过作为“绝症患者”的我倒完全没感觉,只是从小就被嘱咐最好不要有强烈的情绪波动,据说是有可能激化病情。而且叔叔说我的这副眼镜就是为了压制我体内的“Balor”病毒而特别设计的,所以也被告知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不能取下眼镜。只是,难道那些科技工作者就不能把“医疗器械”的款式设计得更符合时代发展点么,唉。

梳洗完毕,提起书包猛地灌了瓶五百毫升的牛奶,我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叔叔放在桌上的面包则被我成功无视。早餐那种东西我已经忽略很多年了。况且为了那点饥饿感而冒迟到的危险,实在有些不值。

我跨上自行车,以百米狂奔的劲头猛蹬踏板,急速转动的车轮在身后扬起一片烟尘,周围的行人都向我投来惊奇的目光——一个穿着校服短裙的女生以专业运动员的姿势撅着屁股弓着腰蹬着不比机动车慢多少的自行车向学校飞速移动。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

最后,还是,终于,结果,迟到了。

我背靠着那堵被阳光炙烤得可以煎鸡蛋的墙,满脸不爽的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言秋日,你身为学生会长,居然还敢迟到?!这节课不用上了,站到外面去。”班主任满脸杀气的对我如是说。

于是,我就站在了这里,我要一直站在这里……呜……可恶的苦瓜脸!

就这么想着,铃声响了,舒伯特的《小夜曲》。我一直觉得这个曲子不合适,起码今天应该换成《葬礼进行曲》。因为不用过太久,我就会被一群不懂得体谅他人的坏学生坏老师坏叔叔坏阿姨围观致死……

“哟,言会长,你也有今天啊~”

果不其然,才刚下课就被有名的腹黑小恶魔盯上了,发育不良外加人格扭曲,跟她混在一起绝对没好事。她的身边没有活人,全是与她一样扭曲的恶魔。不要怪我不留口德,如果不这样是无法在她的气场下生存下来的。

“董光正……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我忿恨的说,对于这种外表可爱人畜无害内心却阴沉无比的家伙,绝没必要怜香惜玉。

“噢噢,言会长发火了。我好怕啊~哈哈哈哈。”董光正阴阳怪气的回击道,脸上的表情让我这个从小受到基督感化的善良女孩都想把她踩到地下痛扁一顿,“不过我可不是林若涯那样的笨丫头,天天被你抓辫子欺负哦~”

“你……”我强压怒火,面无表情的对她说道,“董光正同学,请您记住您今天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会一直记着的~反正你也抓不到我的把柄,哦呵呵呵呵~~~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下节课我会组团来欣赏您华丽的尊荣哦~对了,听老师说班里会来一个转学生,好像还是外国人,呵呵,您就等着当国际友谊的桥梁吧~”说着,恶魔之子嬉笑着跑开了,只留下恨不得想将她抽筋扒皮的我。

刚才董光正说到有转学生?算了,不去管她,来什么人围观都一样,我算是逊到家了。

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猛烈的毒日无情的将它的光枪插了下来,身体内的水分在缓慢的流逝,头脑也有些混沌。

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梦境里的场景。

“真理,已经出现BUG了!!”

被称为芬里尔的少女所说的话在我的耳旁回响。

我们所认知的一切,就绝对是正确的吗?人类对世界的感觉,来源于五感,摸到的,就是真实的,看到的,就是正确的。我们将自己的主观感受奉为真理,但我们的感官难道不会被误导么。假若有办法改变我们所有的感觉,那我们曾经认识的世界,还会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存在吗?我们,是真实的吗?

视线开始慢慢的模糊,有种想睡的冲动。腿有些发软,身旁有些人影在闪动,大概是来欣赏曾经不可一世的学生会长如今惨状的路人们吧。

都是那个该死的梦……!我在暗暗诅咒那个梦境,但全身的无力感越发的清晰,我能感觉我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我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不行,撑不住了……

…………

我睁开眼,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瑰丽的金色。

夕阳,透过毫无遮挡的窗子直射下来,如同垂暮的老人,再无半点伤害,只有无尽的温暖与慈祥。

等等,现在是……几点?!我在哪里!

我猛的弹起身,再次确认周围环境,似乎是在医务室里,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五分,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站起来,头还是有些晕。慢慢走到桌子前,一杯水压着一张字条,叫我醒来之后把水喝了,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真是的……不负责任的校医……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甜甜的,应该是葡萄糖。算了,反正逃课逃了一天也不错,顺便还可以恐吓一下那个“苦瓜脸”,看他还敢不敢再要我站走廊。

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分,学校里的人基本都离开了,空旷的操场只有我一个人在悠闲的踢着小石头。我不是很想马上回家。反正回去就说是帮学生会登记名单,所以留校了。不得不说,学生会长这个身份真是给我提供了许多便利。

百无聊赖之下,我又想起了昏倒之前出现在我脑中的疑问。

虚空。

确实是。

一切的发生地。

常理,真理,常识,认识。

“……宇宙虚空……

“ ……我们的银河系有一百亿个太阳……它们之间的平均距 离是四十五万亿公里……”

这是老师每日在课堂上重复的,在试卷上写上的,被我们奉为真理的常识。

“……宇宙虚空中的主要成分是电离氢……它的密度不超过 每个立方厘米几十个原子……就像在一个边长相当于从巴黎到罗马的立方体中浮动着几十个一厘米直径的小球……尽管如此,氢质子、少量其它正离子和电子还是构成了“物质的第四 状态”……非常稀薄的、总的来说是中性的……所谓“等离子 体”,这种状态的物质除具有活体的胶质特性外,还具有振荡 特性……而且,质子与电子之间相互自由运动…… ”

头脑一片混乱,平时记不起记不住的东西一瞬间全部涌出,似乎是在刻意的阻止我的思考。是思维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吗?人的思维有禁区吗?

那么,……宇宙虚空……真的是空的吗?……

这个世界还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存在吗。

抑或是游动于时间之中,以时间作为存在基盘的生物?

抑或是永存与“空”之中,断绝一切观测手段的物体?

我不禁嘲笑自己,“这些都是常识啊,言秋日……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呢……”

怀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为什么,被我奉行为绝对正确的知识,为什么说它们就是绝对正确的?

“自己都不能骗的谎言是无意义的妄言哦。”

————!!??

从身后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头,背对着夕阳的光辉的,是一名看起来似乎不是本国人的少女,因为是逆光,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她的容貌绝对凌驾于这所学校所有人之上。

夕阳的金光将她的头发也镀成了金光闪闪的样子,她身上的衣着也不同于任何一个年级的校服,甚至和我见过的一般女生也不一样,礼服般的华丽长裙,让她乍一看简直像个美丽的洋娃娃。

“你是……?”我怔怔的问道。

“没什么,我多言了。”她闭上眼睛,朝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在与我擦肩而过时,她在我耳边轻轻的低语道,“机器已经开始轰鸣了,准备迎接你必灭的命运吧,言学长。或许,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呢。”

必灭的命运?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存在……错误……?

为什么,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个少女,我从前绝没有见过她,但她却知道我的名字。

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次回头,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教学楼的阴影中。

已经走了,我要是追上去问,是不是有些突兀?还是算了吧,反正关系不大。

这么想着,我轻笑一声,转头离开了那已经染上血色光芒的校园。

似乎,这不吉的光芒,预示着某种事情的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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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6 15: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字体太大似乎不太适合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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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6 15:50:5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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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6 16:4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剧情有点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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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6 18:5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觉得脱离了原来的故事束缚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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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7 12: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眼前有光亮在闪动。
红色的,粘稠的光。
每晚入梦,我都会看到这样一幅光景。
血色的火焰,灼烧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哀嚎着相继死去。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

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双眼,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淡蓝,空灵而雅致。
“醒了吗,秋日。”耳边传来言绮叔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他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杂志。
“恩。”我无力的应答着,“我做了个噩梦呢。”
“现在才五点多,继续睡吧。要上学的时候我会叫你的。”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我的床边轻轻的摸了摸我的额头。
“上帝保佑。”言绮叔自言自语般的往窗外望去。
我乖乖闭上了眼睛。
其实言绮叔叔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他有些过度遵从基督教的清规戒律,让我觉得很拘束,大概是传说中的叛逆期?我对他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只是下意识的排斥。

“机器已经开始轰鸣了,准备迎接你必灭的命运吧,言学长。”

昨天那个陌生女孩的话让我感到非常的疑惑,山一样多的疑问盘踞在我的心里。不说出来的话,我肯定会憋死吧。不仅仅是对莫名其妙的威胁的疑问,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

“叔叔,你相信有命运吗?”我睁开眼睛,不由说出这句话来。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非常可笑,问一个基督教徒是否相信命运和问有神论者神是否存在一样,突兀又荒谬。

不过言绮叔叔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淡蓝色的天空里,恍若窥视真理的贤者。

“上帝不会用他神圣的手去操控我们的命运,在最终的审判来临前,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自己,或堕落,或顿悟。

而上帝的审判是绝对公正的。对于堕落者,毁灭对他们来说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对于高尚者,救赎对他们来说是辛勤耕种的丰收。

命运这种东西,只是无能者对于自己遭遇发表的无聊感慨罢了。

对于信奉命运的人,我称之为‘混沌者’。他们就是圣经中所说的,扰乱世界秩序的天灾。不过,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因此混沌者也能一直的存活至寿终正寝。”

啊,是这样…吗……

在言绮叔叔犹如催眠咒语的低语声中,我再次陷入了沉眠。


…………

七点整的时候,叔叔准时叫醒了我。因为今天有别的神父接班,所以他也有余裕为我准备早餐并监督我吃完。其实言绮叔叔有着如看家绝招一般的厨艺,每天早上我和他“吃与不吃”的“对抗”不过只是单纯的,我的习惯而已。

“秋日,吃完就上学去吧,我还是要去教堂看看,那个新来的神父,我有些不放心。”将一大杯牛奶放在桌上,言绮叔叔向我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了门。真是的,这家伙,对谁都是过度关心,不像神父,倒像个修女老嬷嬷。

…………

今天去学校比上次要轻松愉快许多,因为不需要担心迟到,所以我踏踏板的动作很是悠闲。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呢……?”我自言自语的说道,那个家伙留给我的谜团太多了,而且,她那句话,饱含着危险和杀戮的气息。

开启的机器,必灭的命运。

这些词句,怎么看都跟那些三流奇幻小说里写的一样,虚假,狗血,毫无威胁力。

但我分明感受到了那个少女语气中彻骨的杀意。

那么,待会儿就让我的疑问,全部揭开吧。

……

“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名新同学。”“苦瓜脸”摆出了一副平常很难见到的笑脸,如果要我实事求是评价的话就是比哭还难看。

他的右侧站着一位有着华丽银白色长发的少女。
在同学们的视线扫过讲台的时候,前一秒还闹哄哄的教室顷刻间寂静了。

窒息,绝对让人窒息的,压倒性的美丽。

薄如蝉翼的双唇,深若空谷的双眸,飞雪瀑布似的头发没有任何修饰,一直垂到脚踝。这简直是不像人类应该拥有的绝美容颜。

她就是昨天那个如同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少女。与昨日不同的是,她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我们学校的校服,完美的身材玲珑有致……我的汗毛都能听到身边有多少男生在喷鼻血流口水。

“我的名字是,布伦希尔德·冯·卡雷斯加。大家可以叫我希尔。”

少女开口了,银铃般的声音从她唇齿间流出,她微笑着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我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但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过或者见过。

“希尔是从日耳曼来的转学生。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希尔的中文很好,大家可以跟她通畅的交流。”班主任顿了顿,指了指我身边那个空着的位子,“希尔,你就坐在言秋日边上吧。”

踏着公主般优雅的步伐,布伦希尔德坐在我身边。这激起了我身边强烈的怨念气场。我们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实际上内部宅腐基一应俱全。而来了这么一个令女生都口水三丈的美丽转学生……感觉那群家伙对我的的怨恨简直都要具体化了。

“请多指教,言学长。”希尔微微笑着,单纯无害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坚冰。

但在我看来,那就是死神的笑颜。

必灭,必灭,必灭……

那家伙让人胆寒的语气仍在我耳边回荡。

“请多指教。”我努力挤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镇定镇定,就算是冷汗浸透了后背也要装出镇定的样子。

“不必,因为今晚你就会死了。”依然是轻飘飘的温柔语气,这句听起来没头没脑又很疯狂的话被这样的语气渲染得无比诡异。

“啊,好…”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老师。”举起手的同时站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完全不顾班主任和周围同学的表情离开座位,我很淡定…很淡定……很淡定的走出门,很淡定的摔下了楼梯,很淡定的爬起来觉得并不怎么疼,很淡定的在厕所门前又滑了一下,很淡定的把正走出来的董光正撞飞出去。

“喂!你干什么呢!哎哟……”董光正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不住的“嚎叫”着。

我看着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的喘气,心中的恐惧仿佛只能靠这样急促的呼吸才能发泄。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哈…哈…哈……真是……好笑……

今晚,今晚……

“今晚你就会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是放屁,放屁……

冷静,冷静,冷静……

好不容易才勉强控制住发疯打结的思考,我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胸口压抑得很,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头也昏昏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要……昏倒……了……

“喂……秋日……你怎么了!……喂…没事吧……喂……”

董光正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低……这丫头…还算是有点良心……

我这么想着,意识不受控制的慢慢沉进黑暗的寂静。

今晚,名为布伦希尔德的少女,将要取我性命。


…………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沉重的感觉不光压着眼皮,还有我的头,还有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那个在窗边来回走动的,熟悉的背影,是……

“叔叔……”我轻轻的呼唤他,他猛的一愣,疾步走到我身边,“没事吧,秋日?”他的语气掩饰不住焦急,“我接到电话说你在学校突然晕倒了,就赶过去了,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么……”

仿佛猛然被提醒到,那一句话又开始在脑中回响。

今夜。

我会。

死。

“叔叔……”我轻声说,“有人……对我说……今晚要杀了我……”

“哦?是吗。”

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他不会相信,但就目前看起来,他信了。

“你真的相信吗……叔叔……”我惊奇极了,按照以往我理解的言绮叔叔的性格,我还以为他会建议我去教堂净化一下自己被他所谓的“垃圾小说”毒害太深的大脑。

“…………理论上来说……”他自语道,“秋日,那个说今晚要杀你人,是不是叫布伦希尔德?”

——啥?

他怎么知道的?原来那些不懂宗教的“麻瓜”们一直坚信的神父都能占卜未来都是真的?!

“是……今早她对我放话说晚上要干掉我……”

“这样吗………该死的……比我预计的快太多了……诸神之战,已经开始了……”言绮叔叔沉吟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能起来吗?跟我来,想活命的话就跟上来吧。”

废话,谁都想活着体会生命的美好不是么?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拖着沉重疼痛的身体跟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五点,我又昏迷了一整天……已经旷课两天了我,这次调考算是完蛋了。

唉……这些以后再说吧,保命要紧……鬼知道那个洋娃娃今晚会不会真的来干掉我……尽管我对那个小丫头柔弱的身体到底如何杀我表示深深的好奇。可是,我能强烈的感觉到,她没有开玩笑。

……

言绮叔叔掏出钥匙,打开了教堂那扇可以勉强称得上华丽但已经十分老旧的大门。

血色夕阳的光辉,伴着沉闷的转轴滑动声在阴暗的教堂里淌成一片。一排排的座椅静悄悄的默立着,仿佛在等待着谁一样。浓艳的红光一直拉到最前方,越过高高的读经台沾染到耶稣基督的身上。他静静的俯瞰着读经台,俯瞰着血红背景上的两个影子。

(在狗血小说里,幕后黑手或者正义的伙伴都会神秘兮兮的在十字架或者读经台附近,转动一个谁都不会注意到的机关,然后在某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会开一扇暗门。)


言绮叔叔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停下来,“不信仰我主之人,踏上圣台者,大罪。”他双手交叉按胸,低下头,单膝触地。然后直起身走上读经台。我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移开放在台子正中的圣杯,从红色的台布下取出一把钥匙。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圣杯复原,退到我身边,“跟我来。”他简单的说,带着我走到了读经台右边的门前。以前所有的人都告诉我,那扇门是教堂存放杂物的仓库。言绮叔叔没有多做解释,把钥匙插进锁眼里。
我震惊了。
原来我在狗血小说里看到的都是真的。
那扇门里根本不是什么仓库,而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我探头看了看,楼梯消失在地下深处的黑暗里。

(每个教会底下都有一个用途不同的地下室,那里常常是圣物或是魔物的封印地。)

不过,我看到的这个算什么?我跟在言绮叔叔身后不知道走了多少级台阶。终于他停下了脚步,我看到楼梯在前方拐了个弯。不是吧,还有多深啊。我的目光越过言绮叔叔的肩膀向前看去,楼梯拐角,前面……还是一扇门……

不过这扇门是金属的,门框正中还有个红灯一闪一闪。这扇门看起来是金属质地,门上也没把手也没锁孔之类,只在门的左边有一个小小的装置,很眼熟,学校附近银行的大门上就有个一模一样的。

刷卡进门系统?搞什么飞机?原来不是奇幻故事而是科幻小说?

言绮叔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透明的卡片,轻轻在那道细细的槽里划过,润滑优良的门无声无息的滑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自我感觉想象力和精神承受能力都远远强于一般人的我都有些瞬间难以接受。我使劲闭上眼睛甩甩头再睁开来,骗人的吧,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不要离我这么近吧,我一定在做梦一定是的……

庞大的地下室四面全是复杂的仪器和管线,无数指示灯在明明灭灭。

我使劲揉了揉右眼,眼前的景象还是顽固的刻在视线里。金属的四壁,交错并行的管线,各种颜色的指示灯,闪烁的进度条,几个小小的液晶屏上正滚动着我看不懂的文字和大量数字。操作台,键盘,按钮,上下推动的开关……

最引人注目的,是地下室正中那根巨大的……玻璃管?我找不出更恰当的词语来描述这个圆柱形光滑透明的容器了。它立在一个金属底座上,里面似乎是冻结的冰块,白色的冰块中模糊能看到一个黑影,里面似乎封着什么东西。

“这…这是…什么……”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虚弱颤抖,就像任何一部狗血小说里突然被委以重任的主角。

“这个,就是能让你活下去的东西。”言绮叔叔低沉的说,他走到控制台前,把刚才那张透明的卡片插进一个缺口,然后扳下了开关。


嗡嗡的声音充顿时满了整个地下室,某种莫名的震动像沙子刮着地面一样让人浑身发毛。汗水不知不觉的滑下脸颊。在疯狂闪烁的指示灯的围绕下,我看着那个“大玻璃管”渐渐变得透明,嗡嗡的声音震动着耳膜,震动着全身的神经,我想捂住耳朵,但是全身仿佛被钉住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随着“大玻璃管”里的冰慢慢融化,我渐渐看清了那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


被层层锁链缠绕着的,是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子,她闭着眼睛,小巧的脸微微低垂着。那头长发因为在水中的关系不受引力影响,和白色的衣裙一起在水中缓缓的舞蹈着。纤细的裸足和手腕一样锁着巨大的镣铐,这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女就这样被整个浸泡在透明不知名的液体里。
“叔叔…你…你怎么在这里藏着个死人?”我的嘴角不住的抽动。故事急转直下,现在已经不是狗血科幻了,是狗血不入流灵异怪谈,如果这个死人在我面前突然活过来的话。

“秋日,好好看着。”言绮叔叔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但他的格外语气庄重严肃,让我不得不照着他的话去做。


我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那个少女,她的表情平静仿佛熟睡一般。叔叔在那边不知道按了几个什么开关,管子里的液体渐渐被排干,我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尖尖的下巴,紧闭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如同无辜的祭品一般羸弱可怜。


能让我在布伦希尔德的阴影下活下来的,就是她吗?


“醒来吧,你的沉眠已经到了尽头。”言绮叔叔大声宣告道,他拉下开关,玻璃管突然发出一声轻响,从中间齐整整的错开缓缓的转动重叠在一起,全身湿透的女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这个世界,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毁灭的力量期待再次临世……掌握火焰与恶意的神灵啊,洛基,苏醒吧!”

和叔叔吟唱般的念诵相应的,女子慢慢抬起头,猛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是我从未见过的青色,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她略略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的紧盯着我。在这个幽深充满了机械冷硬质感的地下室,我和这个女子对视着,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单纯的目光中一丝杂质都没有,甚至,连感情都没有参杂。


“你……是?”与冷酷外表不相称的,女子用悦耳的声音,无知孩童的语气,向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对于我现在有些迟滞的脑子有点太难了……总不能让我回答“我是你的主人你要永远服从我”吧。


“她是你的役者(Leader),言秋日。好好记住这个名字。”不知什么时候,叔叔站在了我身后,低沉的替我做出了回答。


“言……秋日?”她再次歪了歪脑袋,水珠从她粘结的发丝上滴落下来,“我的……役者(Leader)?”她盯着我的脸,努力探着身子想靠近我。但她的全身都被粗大的锁链缠住,手脚更是被镣铐紧紧锁了起来动弹不得,“那个…Leader大人,这个东西…让我无法接近您呢……”她笑着说道,眼睛眯成了一道弯弯的缝,似乎很无奈动了动身体,带动锁链发出湿漉漉的闷响。


“叔叔……给她解开吧……你还真是有恶趣味啊。”我转头看着言绮叔叔,平时被小说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慢慢反应了过来,起码现在我自己听起来我的语气基本正常了。言绮叔叔看了我一眼。走上前解开了束缚着女子的铁链和镣铐。


“这就是你的武器,可以保护你的东西。”他指着浑身湿漉漉的女子,“她是在上古,被封印的神灵,世界的毁灭者洛基。”

“世界的毁灭者……?”我再度吃惊得无语轮次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还拿出来给我用啊……呃……给我当保镖?这样全身都湿了不会感冒吗?哦对了现在好像是夏天……”


“……不,其实这些很多都是误传,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天就要黑了,我们不能在留在这里。关于她和布伦希尔德的情况,等今夜过去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他向我招了招手,“带上那个,我们先回去。”


唉……被封印的少女…破坏神…真是个疑似小说看多了而产生的糟糕梦境…这世界真他娘的狗血……


(根据狗血小说的剧情,凡是经历了这种无解事情的人,全都能在一夜之间成功脱离过去时时诅咒的那种庸碌无为的人生。换句话说,简单平凡的生活,就要说拜拜,不,是永别了。)


“走吧,洛基。”我看着站在面前活动手脚的女子,试探着叫她的的名字,她抬起头,青色的眼眸盯住我的脸,展出单纯无垢的笑意。


“是,Leader大人。”


我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真TMD悲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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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7 12:25:50 | 显示全部楼层
“唉,我对杀害人类这种事情真的很厌恶啊……前几天才还玩了个类似的游戏来着,现在想到那个随随便便就杀人灭口的冷血女主角就恶心……”布伦希尔德背对着皎洁的明月低语着,“不过,如果对方不是人类的话……”她的嘴角弯成了一钩月牙。

“叔叔,现在应该告诉我了吧,你说的那个诸神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天空,太阳的光明已经渐渐离我们远去,按一般常识来说,离布伦希尔德所说的“今晚”还剩下一个多小时。

言绮叔叔正在一个破箱子里不知翻些什么,洛基换好了衣服,如同乖巧的小狗般坐在我的身边的椅子上。

“啊,找到了。”他从箱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了我,“看看吧,布伦希尔德的秘密就在里面。”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立刻就僵住了。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布伦希尔德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了!

我翻着手中那本很旧但保管得还算挺好的书,那里面的内容我当然应该很熟悉,那是小时候叔叔经常读给我听的故事。

《尼伯龙根的指环》

我一页页的翻着书,目光在文字上滑过,终于,让我找到了。

([西格鲁特]一天站在山顶眺望,发现一座被火焰包围的城市。当他好容易到达那里时,发现了一个熟睡中的美丽女性,她的名字叫[布伦希尔德]。她是[奥丁神]的部下,名字的意思是“铠甲与战斗”。漂亮优雅的她却穿著盔甲拿着武器,具有好战的勇猛性格。)

布伦希尔德,女武神布伦希尔德!

“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是神话中的人物吗!?”我有些难以置信,“而且怎么看也不应该是那种身材娇小的小妹妹吧!不可能啊…”难道这是穿越?是她穿越了,还是我穿越了?不过怎么看言绮叔叔也觉得他是个和穿越这样的词完全绝缘的人啊,可是看他现在分明比我还能接受这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呜…过去那些小说完全白看了。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言绮叔叔当然看不出我脑子里不断翻滚的念头,他站起身走到我的跟前,用低沉的语气向我陈述着:

“世界,是被人操纵着的。操纵者不是人类中的任何一员,也不是宇宙中的其他智慧生物,甚至可以说……不是生物。

那个操控者的真实面目不是以我的力量就能调查清楚的。但是,秋日你一定思考过,人类自诞生起的历史是四十万年,中国文明从夏朝开始是五千年,这段时间和地球的历史相比微不足道。如果把地球到现在的年龄比作二十四个小时的话,那么人类就是在这天结束前五分钟诞生的。那剩下的二十三个多小时呢?

尽管我们掌握的常识能告诉我们漫长的数百万年地球的样貌,但是那些常识真的是可信的吗?如果这样说,那么那些难以解释的人类文明的疑团应该作何解释?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一点,就是有某种力量曾经将文明发展的种子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什么……你是说,在我们之前,真的存在别的文明!?那些失落的人类文明都是真的?”我睁大了眼睛,“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的,比如‘亚特兰蒂斯’大陆的传说,那可能就是某一次被毁灭文明留下的痕迹……从洛基身上得到的线索显示,迄今为止,人类文明的轮回已经进行过四次……”

“在我调查的过程中,有这样一份资料,说是在某个死火山的山脚下的岩层中,有人挖掘出了年代不明的人类头骨。根据测算,这些头骨与我们现代人类的相似程度为百分之百,而这些骸骨的岁月……已经有一百万年之久。

现代人类的遗骸,为什么会出现在历史记载中从未喷发过的死火山附近?

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那是某一次已经发展到现代的人类文明,被突然爆发的火山吞噬了。”

“那个存在毁灭世界的动机不明……不过从被发现的种种迹象看来,上一次的文明被毁灭时,科技已经达到相当高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现在’的水平。因此我推测,毁灭程序的运转应该跟文明的复杂程度有关。”

“恩……上一次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人工智能普及时代,其他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一直安静听着我们说话的洛基笑着插了句嘴,“嗯,就是这些,Leader大人,你们继续。”

“呃,洛基,对我的称呼能不能改改……”我转头悄悄的对她说,“别说什么Keys了,听起来真是奇怪。叫我秋日就行了……”

“嗯,好的,秋日大人。”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据说能带我逃出“女武神”追杀的少女,安静又温柔,而且似乎乖得有点过头了,感觉是因为长时间沉睡导致心智偏……单纯?这让我对她的能力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尽管一般来说这样的东西都是最终兵器级别的变态存在,可是真正具体到自己身上的话,还真是……心里没底……

不过于这些相比,刚刚接受的如同暴力般的野蛮认知,让我一直信仰的世界观根基完全崩塌了。如果那是真实的话,世界这个存在,还真是如同机器一般冷酷啊。

世界就是一架可控的机器,人类文明只是机器里被设定好的程序而已,一次又一次被毁灭,再一次又一次的顽强诞生成长,一切都是运转的程序,人类,作为程序微不足道的组成,对机器本身无能为力。

必灭的轮回……吗,要下定义的话,除了命运没有更合适的词来概括呢。

“命运的机器已经开始轰鸣了。”

脑中再一次回响起第一次见到布伦希尔德的时候她说的话。

叔叔说过,那个支配世界的东西不是生物,那还能是什么呢?如此冷酷无情的存在,大概真的只能是——机器。

难道,我们这个有着上万年历史的文明,就要这样被毁灭了吗?

感觉脑子里的想法又要失控了,就算要毁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法阻止呢。与其想这些,不如换个现实点的话题。

“……那么,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指了指一脸无害笑意的洛基,“洛基,应该是北欧神话里的火与恶之神吧?而且你刚刚还说,她是毁灭者?”

“那个毁灭一切的存在,并不是为所欲为的。它有自己的意识,有远远超出人类的思考分析能力。但它是一种客观的存在。”言绮叔叔看着我满脸不解的表情,继续解释下去,“就是说,它应该是需要一个‘主观驱动’去执行那些指令,就像需要人去点击一下确定,程序才会开始运行一样。而这能按动开关的人,据我研究,应该就是洛基。”他看着洛基,点了点头。

我觉得时间凝固了,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很久。一阵阵的恶寒从里到外让我不由自主的发抖,“那你还不把这个家伙给干掉还留着她干嘛赶快杀了拖出去丢焚化炉里烧成灰直接洒海里去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猛然跳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挪动到墙角。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要抓狂了,让世界一次又一次毁灭的恐怖魔王居然就坐在我身边……我想骂人,不,是我要骂人!我一定要骂人!

“呜……”洛基一脸纯真的抬头看着我,“秋日大人?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她歪着头,单纯无害的眼神让我不忍心把刚才的那些想法加在她身上。

“呃,算了,什么也没有,当我没说。”我无奈的坐回她的身边。

“不用害怕,在之前的沉睡里,她相关的记忆已经全部丢失了,心智似乎也只剩了小孩子的水平。因此,现在的她不过是个比我们力量强一些的普通人而已。毁灭世界之类的,说笑罢了。”叔叔踱到砧板前,拿起了那把他最常用的菜刀,“详细的只能讲到这里了,那个东西已经过来了。”

“那个东西?是……”我刚想问个究竟,但突然觉得呼吸一窒。粘稠,粘稠到堵塞气管的血的气息,从窗户的缝隙飘进来,伴随着这股气息的,还有浓烈到疯狂的杀气。

她来了,名为布伦希尔德的武神,来了。

“洛基,拿好你的装备!”叔叔以流畅无比的动作从我的床下抽出一个柳条箱,然后用力的把盖子掀开,装在里面的无数凶器在我眼前一览无余。

手榴弹,手持式冲锋枪,匕首,弹药……

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在我床下面竟然藏着这些东西?!这,这是违法的吧!私藏枪械啊,还藏了这么多!

虽然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保有思考这些东西的脑容量,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敌人,已经来了。在生死面前,任何顾虑都是浮云。

“真是温暖呢,这感觉。”洛基保持着一贯的纯真而灿烂的笑容,她取出两把手枪,亲昵的用脸颊蹭着冰冷的钢铁,将手榴弹别在腰间的皮带上。她扎好头发,披上言绮叔叔的风衣,打开窗户,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潇洒姿势翻过窗台,跳了下去……

“等一下啊!这里……好像是八楼?”我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就算在那些小说里这应该是常见的景象,但是眼见着有人真的就在你面前这样做完全是另一回事。不管运动神经多么发达的人,从这里直接跳下去,除了摔成肉饼而死我想不到别的结果。

“秋日,不要待在这里了,快走。”言绮叔叔却是一点也不吃惊,他果断的一把拽住在窗口发呆的我往门外跑。

“————砰!”

就在我离开窗口的一瞬间,锐利的风擦过我的脸,锈迹斑斑的钢筋,瞬间掠过了我的发丝,狠狠的插进了我身后的墙壁里。

“趴下!”叔叔大吼一声,不由分说的把我按倒在地。

“嗖嗖嗖嗖嗖嗖嗖——”

言绮叔叔伏在我身上护住我的头,而离我最近的那根钢筋离我的额头只差一点点。

“秋日,还好吧。”耳边传来言绮叔叔的声音。

“嗯。”我的声音抖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了,这是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与死亡如此接近。我现在相信了,如果我不拼尽全力逃命的话,恐怕下一秒就会先被穿成肉串继而变成蜂窝。

“压低身体,我们要马上去空旷一些的地方。”言绮叔叔伸手想拔掉我面前的钢筋,竟然没有拔动,“可以自己跑出去么?”

我拼命咬住嘴唇点了点头,然后狼狈不堪的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弓着腰小偷一样跑出门。

“快下楼。”叔叔跑出房间,拉着我向电梯冲过去。还好,起码下楼要坐电梯还在我常识可解释的范围内。

跑出大楼,我和叔叔立即成为了活生生的靶子。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没有任何反派的废话台词,单纯但无比绮丽的杀招向我们袭来。

铅色的流星雨点一样落下来,破空的声音追逐着本能躲避的脚步,地面被撕裂的哀嚎声传达着危险的讯息。我根本来不及靠视觉分辨钢筋飞来的方位,只是凭着本能的感觉无头苍蝇一样乱跑。我顾不上身边的任何情况,无论是和我一起下来的言绮叔叔,还是之前跳下来的洛基。我只知道我前后左右都是危险,都是死。

无法躲避又逃脱不掉,这里已然成为了肆意屠杀的狩猎场。

如同猎人一般半蹲在废弃的高楼上的银发少女,巨大的武器就置在她面前。那是一架巨大的红色弩枪,大到无法手持,需要像炮一样架设起来。布伦希尔德握着扳机,长长的银发瀑布一般倾泻到地上,染着月光冰冷的颜色。她的“箭矢”就是随意堆在废楼工地上的钢筋。红色的弩枪用让人无法理解的力量把这些眼熟到几乎要无视掉的东西变成杀人的凶器。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布伦希尔德的攻击十分精准的落在我的脚边,擦着我的身体掠过。她似乎是要尽全力表达“绝对不让你逃”这个意思,轰鸣声,破空声交织成追杀乐章的主旋律。

到底该怎么办——

我拼命的逃跑,衣服被锐利的风撕开,脸和手臂都被险险闪避的钢筋擦破了。但我的体力也已经快消耗光了,我无法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速度和反应,还有好运气。

“秋日,小心。”叔叔突然冲到我前面,他挥动手中的菜刀,以极其潇洒流畅的姿势挡开了掷向我们的两根钢筋,然而立即又有八根钢之枪向我们射来,简直没完没了。

“咳!”我脚下一软,同时射来的两根钢枪,只躲过了其中一根。

将近两米长的钢筋如若无物的贯穿了我的腹部。一种灼热的麻痹感瞬间占据了身体让我再也迈不开步子。

完蛋了————

我真的就要挂了么!

开玩笑的吧!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不要被戳成刺猬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刚才还如暴雨般倾泻的钢之雨,突然停下了。

“坚持了这么久,不错嘛。”

少女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觉得近在耳边。我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撑住身体,汗水雨点一样滴下来,沉重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瞬间就完全占据了我的身体。

“不过,看起来你已经不行了嘛。那么,我们正式开始吧,尼伯龙根之枪也等不及要享用巨人的血肉了呢。”

可恶……他在说什么?!刚才的攻击只是玩玩而已吗?开什么玩笑!什么巨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连爬起来都困难的我,除了任她宰割没有第二种选择。

“诸神——”她宣告着。我抬起头,美丽的银发少女微笑着,右手扳动弩枪上的一个小装置,左手微微一错,弩枪被轻轻巧巧的拆成了两部分。她站起身俯视着我,银发在月光下闪着苍白的光,那是死亡的色泽。

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布满花纹的,赤色的枪贯穿了我的肩膀。

连思考都来不及,简直像是一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呃啊……?!”

这就是……刚才被拆成两部分的弩枪?这才是她真正的武器么?

“——问罪!!”

那把枪的尾部连着一条锁链,布伦希尔德只是一带手腕。巨大的力量拖带着我的身体,让我整个人都飞到了空中!

“处刑,断头。”

还没来得及思考,另一把红色魔枪飞来,而我现在还以一种非常不堪的姿势飞在半空中,完全不可能有闪避的机会!

死,我真切的感觉到了死,它和我额头贴着额头,阴冷的唇把刺骨的恶寒送进我的体内传遍我的全身。

我就要死了!

管他是什么,管他是什么东西能救我的都来啊!!!!

“啊啊啊啊啊!!!”

我闭上眼睛,悲鸣着,等待着头部被贯穿。

“——————铛!”

金石交接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紧接着,我的身子一轻,一只手臂环住我的腰。“秋日大人。”单纯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笑意。

“洛…洛基……”我睁开眼睛,少女轮廓完美的侧脸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抓紧。”洛基在我耳边轻声说,她双手托住我的身体,轻巧的落到地面上,温柔的将我放下来,上前一步站到我前面,用一种极其帅气的姿势举起两把手枪。

下一刻,从枪管里猛烈喷射出巨大的火焰之幕,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抬起头看着她,矗立在我的前方的,有着栗色长发的少女。她黑色的风衣随着夜风轻轻舞动,她专注的凝视着前方,手握着两把样式古老的手枪。纤细柔美的身体却蕴涵着锐利至极的英气,今夜的这一幕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秋日大人。我来晚了,不好意思哦。”洛基转过头对我抱歉的一笑。

依然是那样纯洁无垢的单纯语气,但现在衬托着她的姿势和表情,令人不由得感到恐惧。

“洛……洛基?”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脸,重复着她的名字。

我实在是不能想象,面前这个人,是刚刚那个可爱无知的少女。

“恩?秋日大人稍微等我一会。现在…”洛基朝着对面的大楼歪了歪头,“等我搞定之后再和我说吧。”

抬起漆黑的枪口,洛基皱起眉,唇线却弯出浅浅的弧度。

“来玩玩吧,武神。”温柔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终局?大审判。”

一枚朴素的子弹,从左轮枪里射了出去。

那一刻,夜空,仿若变为了白昼。

“什……什么……”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忘记了这时候应该把眼睛遮一下以抵挡那刺眼的白光。在幻觉般的虚影之中,我似乎看到了分崩离析的碎石像礼花一样炸开,不可能的……洛基只开了一枪而已,而且,在这种地方…

“秋日!”一个人突然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上,我这才听见那些碎石子弹一样叮叮当当的击打在周围的地面和墙面上。

“叔叔……”我转过头看着用身体保护我的言绮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待会儿再解释。”言绮叔叔把我扶起来,“秋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才怪。我捂住肩膀,温热的血不断的涌出来,被钢筋穿透的腹部也在不断的流血。视线有些模糊。该死的,不会这么快就要晕过去了吧,小说里不是这样写的啊。咬着牙恶狠狠的想着,好像有点能思考的东西就能把意识抓住似的。“布伦希尔德……”靠着叔叔的肩膀,我把视线投向了烟尘弥漫的废楼。

“这次,真快呢。”洛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前方,握枪的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她歪歪头,搭在肩上的长发滑下来垂在背后,“原来还以为……算了……”她转过身向我走过来,“呐,秋日大人……”

“你…你……”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怪物,就在我身边,不,眼前。不不不,和这些相比……

“Leader大人?”她把手枪插在腰带上,“哦嗯……应该是秋日大人,怎么啦?”她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巴,歪着头好奇的看着表情扭曲的我。

“那……那里……”我指着前方,我的脸色肯定相当难看,因为我看到了……

扰乱视线的烟尘逐渐散去,废楼的三分之一都坍塌掉了,在刚才布伦希尔德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如同被怪兽啃掉般的缺口。这样的破坏力,即时是有洛基这样跳下八楼也摔不死的谜样身手,估计也很难避开。与此相应的,是楼下堆积如山的碎砖钢筋之类。但是……

我看到一只手从废墟里伸出来扒住了一块断裂的水泥板。浑身染满鲜血的女孩,掀开碎裂的预制板从砖石堆里直起了身子。

“呀?”洛基回过头,“竟然,还活着。”她对我笑了笑,“武神布伦希尔德,果然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对手呢。”她抽出手枪,“那么秋日大人……”柔和的声音被粗暴的打断,洛基挥手挡开一根钢筋,然后突然回身抱住我,一系列无法想象的跑跳的动作就像平时走路那般自然。

“哼…呵呵,是洛基啊。”布伦希尔德站在废墟里,伸手擦着脸上的鲜血。巨大的弩枪就架设在她面前,“肮脏的巨人啊,真是,无论是哪里都阴魂不散。”她伸手握住弩枪,“那么,就连你一起!”

“嗯哼,试试看吧。”洛基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她稳稳的抬起右手,样式古老的手枪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凶暴速度喷吐着炙热的火舌。她并没有刻意的瞄准,只是勾住扳机,把威力远远超出我理解的子弹送到它们该去方向,漫天的尘土和碎石再次遮蔽了视线。在这样的攻击下,就算是神也会被打成碎片的吧。毕竟,无论是弩枪还是长枪,都不可能是热兵器的对手。不知道这样射击了多久,洛基放开扳机。四周突然恢复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结束了么……”我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下意识的抓紧了洛基,但是越来越力不从心。

“哎,看来不行呢。”洛基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看着洛基,少女微微皱起眉头,“秋日大人,周围的安静很异常,发现了么?”

被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发觉四周不同寻常的安静。洛基的枪似乎是安了消音装置的,但是子弹击打到墙壁,废楼坍塌是不可能不发出声音的。这种动静就算没人报警也该有人围观啊,可是……这太不正常了啊!快来个人什么的吧!我想报警我想打120啊啊啊!!

洛基警觉的关注着四周,飞扬的尘土遮挡了视线。我可以感觉到,那种恐惧的恶寒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布伦希尔德还活着,她就在刚才那片废墟里。这个结论非常荒谬非常可笑,但是我知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呵呵呵呵,果然是粗暴的邪神呢。”轻轻的声音从废墟深处传来。名为布伦希尔德的少女仍是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的走出来。双手上各握着一把赤色的枪,粗大的锁链拖在身后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武神领域嘛,看到你解放尼伯龙根之枪的时候,我就应该发觉的。”洛基似乎是无奈的耸耸肩。

“你的话似乎变多了呢,卑鄙的巨人。”布伦希尔德浑身是血,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她那头华丽的银发因为刚才的战斗变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高贵,英武,让人崇敬的气息,“不敢轻举妄动了吗?还是,你知道现在就算做什么都没有用呢?”薄薄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布伦希尔德站在不远的地方挑衅着。她突然把双枪换到右手:“我还打算,认真和你们玩玩呢。”她把头发拉到面前,挥手砍断了从腰到脚踝那么长一截。华丽的银发如同失去生命一样凌乱在地上,“来吧,巨人!”布伦希尔德理了理被截短的头发,双手握住尼伯龙根之枪,“凌——”

“等一等。”洛基一步插到布伦希尔德面前,漆黑的枪口直接顶住女孩的额头,“我有个要求。”

“什么?”布伦希尔德有些诧异,但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那把足够一枪轰塌一面墙的手枪正贴着她的眉心,我越来越觉得现在经历的所有都是梦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符合常理。但是肩膀和腹部的剧痛又一直都在提醒着我眼前的一切都毋庸置疑。

“要打的话,就堂堂正正的和我打。”洛基的语气相当平静,“那边,我的Leader大人,不要伤害她。”

“哟?真看不出来,堂堂正正这个词,会从你嘴里说出来。那这又算什么”布伦希尔德扬了扬眉毛,看着紧紧顶住她额头的手枪,“原来那个人,就是你的Keys啊。你们两个还真是搭配呢。”

“不要伤害秋日大人。”洛基只是平静的重复着,她歪了歪头,突然微笑了,“布伦希尔德,不要告诉我身为正直武神的你已经堕落到会对一个受了伤的人类出手。要她去安全的地方我就收回武器,我们好好的大战一场。”

“哼,不要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布伦希尔德不耐烦的一偏头,“要夹着尾巴躲起来就闪快点,我时间不多。”

“秋日大人,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洛基转过头,笑眯眯的对我说,“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她用另一只手对我打了个OK的手势。

“啊…是……”我捂着肚子和肩膀艰难的往远处挪。言绮叔叔走过来把我抱起来。

洛基一直转头看着我,而布伦希尔德怀疑的目光一直在我和洛基身上来回倒换。就在这一瞬间,洛基没有丝毫迟疑的扣下了扳机。一声闷响,火光被鲜血染成刺眼的红色。

不是吧!刚才还说着堂堂正正却使出这等阴险的招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静静站在原地的洛基,第一次觉得,这个少女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可怕。

火,与邪恶之神,巨人,洛基。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硝烟中传来布伦希尔德的声音,“竟然相信洛基,我真是蠢到家了。”赤色的枪像毒蛇一样猛的刺向洛基,“诸神问罪!”

洛基轻轻一跳闪开了枪刺,她举起枪,暴雨一般的子弹把坚硬的路面全部都翻了起来。

“没用的,在武神领域里,凝固的时间会把我身上的任何伤害都倒回到‘没有发生’的状态。就算你的破坏力再大也没有用。”银发的少女直接承受着子弹暴雨的洗礼,她的笑容不再优雅,而是带上了扭曲的狰狞,“洛基,你刚才说了什么?你自己颠覆了自己的承诺,侮辱了神圣纯洁的决斗,不可饶恕!”

“那些可笑的东西。只有你这样的好孩子才会去遵守。”洛基露出恶作剧般的天真笑容,“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我只要,胜利!”轻巧的向后一跳,洛基抽出腰间的手榴弹咬开引信投掷出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概只有我们四个人听得见吧。

“秋日,秋日?”言绮叔叔把我放倒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轻轻摇着我的肩膀。

“叔叔……”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很轻,尽管意识很清醒,但是身体的一些感觉已经不受意识的影响了。视线在不受控制的变得模糊,听觉也在不受控制的变得迟钝,脑子里的嗡嗡声开始淹没所有外界的声响。

“秋日,再坚持一下。”言绮叔叔拍着我的脸。

我也很想坚持啊!可问题是这种事情我说也不算的吧。我又不是那些YY狗血小说主角,肚子被穿个碗口大的洞还能活蹦乱跳,或者被削成松鼠桂鱼还能照打不误,那完全是无视人类医学常识嘛。视野……越来越黑,这是这些天来再熟悉不过的…就要晕过去的感觉……

“秋日!不能晕过去,秋日!”叔叔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办法了,这种事情……我又不是狗血小说主角,我坚持不住了……

尖锐的剧痛突兀的插进了完全失去意识之前的恍惚之中,“哇啊啊啊啊啊啊!!!!”我猛的睁开眼睛毫无风度的嚎叫着,“痛死啦啊啊啊啊啊!!!!!”我看着正用衣服勒我的肚子的言绮叔叔,“叔叔你要干什么啊!!”那一瞬间我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酷刑,我估计任何酷刑的感觉都和这差不了多少,“啊啊啊啊!”都说医生最无情,我看就连这个常识都要转换一下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就是言绮叔叔了,完全置我的惨叫于不顾,还在玩命的勒。

“叔叔,要死人啦啊啊啊啊!”就在我觉得要痛晕过去的时候,言绮叔叔麻利的系好活结站起身,“不这样止住血的话,你真的会死的。”他拿起菜刀,望向洛基和布伦希尔德所在的方向。托他的福,我现在清醒多了,看来锥刺股果然是个驱除疲劳狠招啊……

那边,完全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只有火光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夹杂着金铁交击的声音,强烈的压力源源不断的扩散开,让我觉得呼吸困难。

“时间快差不多了。”言绮叔叔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时间?”我抬头看着他。

“能击败武神的瞬间。”言绮叔叔低下头看着我,“秋日,在这里好好等着。”

“叔叔,你不是要去那边吧?!”我看着外面,充满了危险,无论是洛基还是布伦希尔德,杀死我们对于她们来说不会比碾死一只小虫子难多少。

“好好看着吧。”言绮叔叔试了试菜刀的刀锋,又静静的等待了一会。然后突然冲了出去,借着废墟残墙的掩护,一点点的向洛基和布伦希尔德所在的方向移动。

时间,差不多过了快三十分钟。在洛基的重火力压制下,布伦希尔德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她在武神领域中无敌的肉体也让洛基不能伤到她分毫。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洛基有限的体力很显然耗不过不断被倒回原点的布伦希尔德。她全凭着热兵器的优势在支持着。

“怎么了洛基,真的堂堂正正的打,只有一种结果不是吗?”布伦希尔德冲到洛基面前,“凌迟!”赤色的枪瞬间化为流星闪动的影子,洛基被逼得连连后退。但即使如此,疯狂突刺的双枪仍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哈啊!”布伦希尔德大吼一声,身形一顿,左手的枪藉着转身的力量狠狠的劈砍下来,银色的发划出流畅的轨迹。洛基扔掉手枪拔出匕首险险架住布伦希尔德的枪尖,却被巨大的爆发力压得跌倒在地。

“结束了,邪恶的巨人!”布伦希尔德大声宣告着,“这就是你违逆堂堂正正决斗誓言的下场!”

不是吧!我扶着墙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近了一些。现在洛基的处境非常危险,不,是非常绝望。她傻了吗?怎么能够扔掉自己的手枪呢?完了完了,洛基要是这样挂掉了那下一个一定就是我了!我不想死啊!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跑都跑不动……看来,我是注定要悲剧了……

“去死吧!”布伦希尔德提起枪,向着洛基的心脏刺去,“这场决斗的胜利,是我武神布伦希尔德的!”

“不要啊!!!!!!!!!!”不知为什么,看着毫无反抗余地的洛基,我突然觉得很难受……毕竟,是她保护了我,尽管手段是那啥了一点,可是她确实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我,而现在,她就要死了,她就要被那赤色的枪尖贯穿了。

“呵呵……”洛基的嘴角突然翘起好看的弧度,“时间……到了……”

浓重的血色泼洒开弧形的面,把洛基白皙的脸染成一片赤红。

“你……卑鄙……”布伦希尔德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瞪着洛基,然后缓缓转过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异目光盯着站在她身后的言绮叔叔,“为什么……人类……”她的嘴里冒出血沫,然后突然倒下了,上下半身从腰部被砍成两段,鲜血洒了一地。

“如果我记得没错,武神领域有三十分钟的时限。”洛基看着言绮叔叔,眼睛眯成弯弯的缝,“您看懂了我的暗示,并且偷袭成功,好厉害。”她翻身爬起来,然后捡回自己的手枪别在腰带上。

“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言绮叔叔蹲下身,在布伦希尔德断成两截的尸体上擦着那把菜刀。刚才他就是用一记毫无技巧的平斩,用一把菜刀将神话里的武神……杀死了。

“秋日大人。”洛基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我这边,“已经,解决了哦!”她歪歪头,对我比了一个V的手势。

到底还是……杀人了……我扶住墙。不知道是突然放松下来还是别的原因,全身突然变得软绵绵的。唉,这可如何是好,明天估计报纸上要出现诸如《少女分尸谜案》《神秘少女尸体惊现居民区》之类的狗血新闻了。还有……破坏公物,私藏枪械,故意杀人……我的妈呀,就算不被布伦希尔德杀死我也要被警察叔叔崩杀啊……不过我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脑子混乱极了,一阵阵的发昏。

“秋日大人。”洛基走到我身边,“你没事吧?”

“洛基……”我抬起头看着她。

“嗯?”洛基认真的盯着我,“秋日大人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突如其来的晕眩势不可挡的压倒了所有的意识和感觉,管他呢,我已经撑完半个小时了,现在应该可以……晕过去了吧。身体如同断了线的人偶一样无力的垮下去。

“秋日!”

“秋日大人?!”

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言绮叔叔和洛基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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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7 12: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servant……
我还以为女主角会是英雄设计中的救世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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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17 12:4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救世主是主角的同学,EVE教团的教主
关于LOKI,我待会儿放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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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7 12:45:20 | 显示全部楼层
洛基不是很高级的咩,怎么这样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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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14:56:30 | 显示全部楼层
传说中最强的女武神就这样被LZ折腾死了....言绮...servant....LZ似乎是个fate死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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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15: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女武神再强也不过是女武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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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2 16:0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是啊~~主神再强也不过是主神罢了~~~BOSS再强也不过是BOSS罢了~~~主角再强也不过是主角罢了~~~
小A再强也不过是小A罢了~~
以此类推~啥都可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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